美国计算机科学家乔恩·克莱因伯格(Jon Kleinberg)曾经做过一项调查,通过统计美国每年的国情咨文的关键词,发现了不同历史时期的热门词汇。例如美国独立战争期间出现频率最高的是“英军”,而在1947年到1959年期间,“原子弹”则被反复地提及。
我们发现,热门的“关键词”不仅反映了一定时期内大众关注的焦点,长期来看甚至可以勾勒事件的发展脉络。如今,采用“关键词”机制的互联网搜索引擎已经成为反映大众趣味和关注焦点的最好工具,也许比任何其他调查统计都更为有趣,更为真实。
例如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为什么”三个字,就会出现“为什么我有了奥特曼变身器仍然不能变身”和“为什么放弃治疗”的关联选项;输入“广东人”则会出现“广东人吃福建人是什么梗”的关联选项。
当我们输入“人民”二字,就会发现与“人民”相关的10个关联项中,有4个是关于近期热播的电视剧《人民的名义》。虽然前两个例子的关联选项带有调侃的意味,但也是彼时或时下最流行的网络热梗,毋庸置疑的是,现在的搜索引擎不只是被动地答疑解惑,而是间接地反映了大众的关注焦点。那么,如果我们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各个出版社,会出现什么结果?大众对于各个出版社最关注的焦点又是什么呢?
哪些出版社是最热门的搜索
我们首先在百度搜索引擎中输入“出版社”三个字,和这个词汇相关的搜索指数如下:
在忽略相关性强弱的情况下,笔者统计了从2016年5月到2017年4月中,大众搜索最多的“出版社”关联项。除去“出版社投稿”、“出版社招聘”、“出版社排名”一类常见搜索不计,我们发现,在全国数以百计的出版社中,曾经出现在“出版社”搜索榜单中的仅有十几家,其中“人民文学出版社”、“人民出版社”、“人民教育出版社”、“中信出版社”、“清华大学出版社”、“百花文艺出版社”、“作家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长期出现在搜索榜单中。从数据上看,无论此项搜索指数代表着与关键词相关程度的高低,还是代表着关键词被搜索的次数,一定程度上都说明了这些出版社是最近一年中相关搜索最多,大众关注度最高的出版社。
搜索引擎告诉你哪本书最受关注
当我们具体搜索某出版社时,同样会出来一些关联项,例如某出版社“招聘”、“稿费”、“联系方式”、“地址”等通用信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和出版社相关联的图书名称,鉴于搜索引擎关联项的推荐机制,我们大概可以推测关联项书名一般是最近宣传较多的图书,或者是读者反响较好的、畅销的经典图书。
比如当我们搜索“人民文学出版社”时,搜索引擎给出前十位的关联项中,与书籍相关排名较高的是“四大名著”。当我们点击此链接之后,就会发现读者最关心的问题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过的四大名著哪个版本好?四大名著读本丛书实际上,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四大名著分别为旧版“插图典藏” 系列(白色封皮)与新版“读本丛书”系列(彩色封皮)。其中两版《三国演义》、《水浒传》正文、注释内容基本相同。不同的是,两版《西游记》虽都是以明代世德堂版本为底本,但具体内容有所差异。而《红楼梦》“读本丛书”系列是以庚辰本为底本,“插图典藏”则是以戚序本和程乙本为底本合成的。
“人民教育出版社”主要从事各类教材及教育图书的研究、编写、出版与发行,不可否认的是,几乎每个国人都是在“人民教育出版社”的陪伴下成长的。它的10个关联项中,我们看到有6个是与教材有关的关键词,说明当大众谈起“人民教育出版社”时,最关注的还是它的教育类图书,这也间接的反映了“人教版”在我国教育事业的重要地位。“上海译文出版社”的关联项十之八九与文学作品和作者相关,实际上,自1978年成立以来,上海译文一直致力于翻译和出版外国文学作品,其出版的《傲慢与偏见》(王科一译,1980年第1版)、《百年孤独》(黄锦炎、沈国正、陈泉译,1984年第1版)、《基督山伯爵》(韩沪麟、周克希译,1991年第1版)等外文作品成为读者心目中的经典之作。搜索引擎的关联项则表明,时隔二三十年之久,上海译文出版的经典外文作品依然深得大众的关注,也十分清楚地表现出了上海译文的译作风格与成就。《百年孤独》1984年版与“中华书局”关联度较高、搜索较多的是“二十四史”,大众最关注的问题则是:中华书局出版的哪一版二十四史更好?中华书局出版的二十四史是目前看来最具权威性,在读者心目中最经典的版本。据笔者所知,中华书局共出版两套二十四史,分别为简体横排版和繁体竖排版(俗称绿皮本),两个版本同时有简装本和精装本。两版二十四史在不断重印的过程中,也对之前版本的问题进行了修订。实际上,笔者发现在相关的讨论帖中,大众关注更多的并不是二十四史不同版本的具体内容有什么差异,而是印刷问题和纸张问题。
与“商务印书馆”相关的最热门的搜索是“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1982年开始,商务印书馆以《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的形式,推出了第一辑的五十种图书,主要选译马克思主义诞生以前世界各国的古典学术作品的中文译作,包含哲学类(橘黄色书封)、历史·地理类(黄色书封)、政治·法律·社会类(绿色书封)、经济类(蓝色书封)、语言学(棕色书封)。随着时间的推移,少量现当代的外国学术作品也开始进入这个丛书系列,比如马克·布洛赫、海德格尔、马汉等的学术名著,2004年这套丛书中的《封建社会》还成为了当年学术图书的畅销书。2009年,商务印书馆还推出“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珍藏本,并附珍藏卡,限量发行。与“广东人民出版社”关联度较高的一本书叫《南华经解》(2008年出版),是清人宣颖穷尽毕生精力对《南华经》所做的注解。实际上《南华经》的本名就是道家经典《庄子》,到了汉代道教出现以后,便尊之为《南华经》。《南华经》的思想博大深邃,“其文则汪洋辟阖,仪态万方”,近年来随着国学热的兴起,《南华经》已从学者的书斋和道士的经柜中走向社会大众。此外,全国出版宣颖解《南华经》的仅此一家,据此可以推断“物以稀为贵”也是其登上热搜榜关联项的原因之一。《南华经解》同时我们可以看到,“广东人民出版社”的关联项中,种类比较繁杂,比如从古代经典《南华经解》到《小学英语》,这种大跨度的现象同样出现在出版垂直度不高的各地方出版社。
除此之外,我们还查询了一些其他出版社的热门搜索关联项,兹摘录如下:
大数据时代下,大众趣味和关注焦点会以最直观的形式展现在我们眼前。我们大可忽略搜索引擎的后台算法,仅从直观的搜索结果就可以大致推测图书的畅销情况。同时我们也不难发现,要想长期霸占热搜榜关联项,靠的不单是宣传手段,更重要的是出版社要不断的改进图书的品质和质量。